【史海鉤沉】黃興的亮劍精神（六）
（六）
周 燁
(續上期)
1915年9月,黄兴在美国住所接到蔡锷从北京派专使送来的密信,长达17页,陈述国内详细的局势,拟计赴难讨袁,不仅向黄兴详细介绍了当时的国内形势以及袁世凯的复辟活动,还就秘密出走西南发起讨伐袁世凯一事征询了黄兴的意见。西南云南军队中的中下级军官以革命党人居多,加上蔡锷曾在这领导了辛亥起义,威信很高,是发难的理想之地。但蔡锷要秘密出走云南,实现在这发难还是困难重重的,首先蔡当时处于袁世凯爪牙的严密监视之下,其次蔡在云南声望高,“唐继尧敬而惮之”,处理不好会同室操戈。这些难题的解决,黄兴都起到了关键性作用。
黄兴认为把西南实力聚结起来,摆在第一线,可以形成一股威慑力量。他认为,凭借蔡锷将军在云南所积蓄的革命力量,还有其他进步党和国民党人的支持,云南的讨伐行动应该是有把握的。为配合蔡锷的发难,黄兴也设机关于日本的马关,同时转信到美国、北京和昆明,与各界同志一起筹商此事。
黄兴开导唐继尧说,蔡将军只是借用滇军来讨伐袁世凯,他不是为了做都督,也不会留在云南,他人一到,就即刻率兵出发伐袁。因为唐继尧十分敬重黄兴,因此欣然允诺蔡锷赴云南。当时,蔡锷尚被袁世凯的高官、厚禄、女色羁縻京城,如何设法使蔡锷安全离京赴滇,则是实现讨袁护国战争的关键。为此,黄兴立即命长子一欧东返日本驻扎,以方便与各方联系。同时嘱咐张孝准立即从日本回国,负责协助蔡锷将军秘密出逃云南。随后又派在美国的随员石陶钧回国前往帮办。
12月上旬,蔡锣离开北京至天津。张孝准在天津预为安排,蔡锷登上日本的昭和轮船。蔡锷在日本没有居留,即乘船南下,前往海防登陆,与两名勇土同行,经过关卡,盘查甚严,击毙岗哨,通过云南最荒凉地段,于12月19日到达昆明。与此同时,黄兴多次函电在南洋筹运饷械的李烈钧,速归云南起兵。12月17日李烈钧偕同熊克武及龚振鹏等人,秘密抵达昆明。至此,蔡锷、唐继尧以及李烈钧等,终于完成了西南的集结,为讨袁护国作好军事力量的准备。
黄兴自收到蔡锷来信便以抱病之躯立刻行动,仔细研究分析了当时国内形势,未雨绸缪:一面抓紧在美筹款,为讨袁提供经济支持,一面让黄一欧立即赶赴日本,与各方密切联系。在黄一欧赴日本之时,黄兴交给他两封信,一封致孙中山,谈了他的想法,认为袁世凯必称帝,因此,发起第三次革命的时机已经成熟,如果孙中山有命,他“极愿效力”;一封致张孝准,大致介绍了蔡锷将军信中所介绍的情况,还有他认为需要考虑的一些问题,并嘱咐张孝准抓紧与蔡锷密切联系,以帮助蔡锷将军出走云南。11月,蔡锷一行秘密抵达日本,随后在石陶钧与张孝准的帮助与掩护下,按照事先安排绕道前往云南。正是有了黄兴从中斡旋,才使得云南起义顺利发动。黄兴一再致信李烈钩,敦促其回国起兵,参与讨袁,而黄兴自己则承担起筹款之责;同时,他说服唐继尧支持蔡锷起兵,并建议他要“再接再厉,规画久远”,做好“分派精兵,进趋长江中部”的准备。种种事实说明,在筹划云南起义的过程中,黄兴始终站在全局的高度,以大局为重劝说唐继尧和李烈钩,并赢得他们的信任,这才促成了蔡锷与唐继尧、李烈钧两人的合作,在这其中,黄兴的活动起到了关键性作用。正如革命家张继所说,在计划讨袁中,黄兴及部属对“云南起义之发动最有力”。
恩格斯在《德国的革命和反革命》一文中说:“顽强战斗后的失败和轻易获得的胜利具有同样的革命意义。”黄兴的“常败”是一种时代的担当,更是一种百折不挠、越挫越勇、敢于亮剑、惊天骇地的气魄,为复兴国家救民族于危难!
(周烨 黄兴故居纪念馆、湖南辛亥革命人物纪念馆研究室主任，湖南辛亥后裔联谊会副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