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海鉤沉】黃興家訓 -- 篤實”“無我”的解讀（一）
作者：劉偉華
（一）
一、黃興家訓的來源
世間有三種精神水垂不朽,那就是立功、立言和立德。在滾滾奔流的歷史洪流裡,多少賢臣名士、英雄豪傑為後人和中華民族樹立不朽的道德、行誼典範。革命元勳黃興先生是其中的一人。1916年10月31日淩晨四時,這位改變了中國命運的革命領袖離開了仍然充滿亂象的人間。在彌留之際,長女黃振華在床頭深情地輕摸父親的額頭,心裡充滿悲傷和不舍。父親將要遠離,但他的箴言無時或忘。
二十多年後她以行動來踐行父親的教誨。《香港工商晚報》在1932年5月刊登了一則以“黃興女公子將回國從軍”為標題的新聞,引述紐約報章報導黃興長女黃振華在美國哥倫比亞大學學習教育,曾接受槍炮使用訓練,因“一•二八”上海之役後,日本侵華之勢更烈,故黃振華決定放棄在美國的教育事業,與另外十六名中國學生,電請國民政府准許他們回國抗敵。報載“彼曾講及乃父助民國成立之功績,並謂彼今日可繼父立功救國,因彼有軍事常識雲”。黃振華牢記1912年她隨兄長黃一歐到美國留學前,黃興手書“無我”橫披贈她,寄望她即使身處異地,毋忘家國,隨時以身奉獻,黃振華義無反顧棄筆從戎,保家衛國,這是黃興家風傳承的明證。
黃興後人以“篤實”和“無我”為家訓,“篤實”的來源又如何?據黃興的長子黃一歐回憶,1912年秋,他和長妹黃振華到美國公費留學前,黃興特意寫了“篤實”的橫披給他。當時黃興沒有詳細解釋其中的含意,不過黃一歐自幼跟隨黃興參與革命運動,對父親的行事為人有切身的感受,所以他領略父親的深意:“為人要渾厚一些,老實一些,做到無我。他平日講‘明其道,不計其功’,我想一個人如果具備這樣的政治品質,就能符合篤實的要求。”黃興還寫了一幅橫披“無我”給長女黃振華。
“篤實”和“無我”成為黃興傳世的家訓。黃興寫這張橫披時年38歲,剛推翻滿清,革命成功,民國初立,初步實現人生的奮鬥目標,從百劫千難的革命歷程裡領悟到人生的道理和使命,他希望將他的領悟傳承給子女。究竟黃興的“篤實”和“無我”思想具體的內涵是什麼,黃興沒有解釋,如黃一歐所言,“昔先君致全力于革命時,軍務紛勞,家書殊鮮”。
現存黃興的書札主要是他與革命同志、友人及政界人物往還的信函,家書不多,這大抵因黃興終身為革命事業奔走,倥傯之間以及為家人安全計,沒有多寫家書。因此,解讀“篤實和“無我”的深層意思,須從黃興的言論、行止和同志、友人評語中尋找線索。本文將根據這些線索探究:1黃興家訓的內涵;2.黃興家訓是否有普及
價值和當世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