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門導報】鹽馬古道 从远古而来(一)
編者按:
在歷史上,很長的時間裡,鹽都是作為硬通貨的狀態存在,它在古代的重要性堪比今天的石油。鹽井,是每一條鹽馬古道的源頭。鹽馬古道與茶馬古道起止時間不同,先鹽後茶,都在歷史的層面重疊在一起。交織、互通、乃至有大致的里程與輻射半徑。鹽馬古道起於漢,興于唐,盛於明清。大致說來,鹽馬古道的主要線路有兩條:一條是滇藏線。即南起雲南的普洱,經大理、麗江、中甸、德欽到西藏的左貢、邦達、昌都、洛隆宗、拉薩,再到緬甸、不丹、錫金、尼泊爾、印度等國;另一條線是川藏線。即從四川的雅安,經瀘定、康定、巴塘、昌都、拉薩,再到尼泊爾、印度等國。盛產食鹽的地方通常能很容易發展成區域性的商業中心,鹽馬古道滇藏線上就有無數個因鹽而生的重鎮。請跟隨本文的四個章節,來瞭解從雲南到西藏的鹽馬古道重鎮。
一、諾鄧
二、沙溪 想念被鹽浸透
三、黑井
四、芒康鹽井
一、諾鄧
與雲南許多村子一样,這個離雲龍縣城三公里的古村諾鄧,至今還能在每天清晨看見煮鹽升起的淡淡煙嵐。馬蹄,是關於諾鄧最古老的文字,記錄著因鹽而興的悲喜。明朝時期,明政府在諾鄧設立“五井鹽課提舉司”,是全國七大鹽課提舉司之一,也是通往滇西各地鹽馬古道的軸心地。自南詔、大理國時期,諾鄧的鹽馬古道已經北通吐蕃,南通金齒騰越等地。
鹽道很鹹,終究淡化在歷史的褶皺裡了,事實上諾鄧的富是鹽浸出來的。日子有鹹味,不見得就苦。當海鹽大量產出,諾鄧鹽便淡出“鹹惡”江湖,千年只剩下一條七斷八接的鹽馬古道,接受旱災與雨水交潛的浸泡。而現實的諾鄧人,依舊把鹵水抽到祖屋下,盛在鐵鍋,在輕煙浮冉的晨昏,硬是把一鍋水煮出精鹽來。這是一種尚商的延續,在諾鄧,每間臨路的門面都變成了商鋪,諾鄧的鹽總是擺在了最醒眼的位置。
誰最先捧起諾河之水,嗅出鹽細弱遊絲的冽香?才有尋源而來的先人,在深不可測的洞穴,舀出鹵水。那些衣裳襤褸的外省人,怎樣的謙卑與堅忍,才贏得本土白族人的接納,成為諾鄧古早先的居民。縱觀中國歷朝歷代,鹽總是與白花花的銀子有關,因鹽而設的關卡與鹽司,總是把民生的食品變成價格飆升的財富。馱鹽的人離開諾鄧有些就沒再回來了,販鹽的路充滿兇險與變數。有些鹽販當然是發了,置物蓋房,取大小老婆,添頭騾大馬。
諾鄧村的鹽井位於村子最下面的諾河邊,五年前新建的保護性質的房子,罩住了鹽井有些頹廢的老井。每一位到諾鄧的遊人,都會在這裡補上屬於諾鄧千年史的重要一課,那就是一井鹽與一個村莊千絲萬縷的干係。諾鄧過去大約有80多戶灶戶(熬鹽的人家),從事熬鹽,燒製成鹽等技術性的工作。1995年諾鄧村的鹽井正式停止了生產,少數離鹵房較近的人家利用空暇時間做點筒鹽作為旅遊商品出售也可添補家用。
與轆軲絞車提鹵相比,現代人只需在家中一合閘,電便驅動抽水設備,將深井的鹵水沖送到鐵鍋。“萬馱鹽巴千石米,行商坐賈交流密,百貨流通十土奇,銘鈴時鳴釋道裡。”這是諾鄧至今流傳的古詩,可以想像出諾鄧當年鹽業繁榮的情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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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許文舟,中國作家協會會員、雲南省攝協會員、臨滄市作協理事,出版散文集《在城裡遙望故鄉》、《高原之上》、散文詩集《雲南大地》。上個世紀八十年代開始寫作,現已在《詩刊》、《詩選刊》、《散文》、等報刊發表作品100多萬字。有作品入選《讀者》(鄉土版)、《讀者》(原創版)、《青年文摘》,並正式選編入《大學語文》、中學生課外閱讀教材,小學六年級語文教輔、中學生八年級《字詞句篇》等。先後榮獲過第十八屆、第二十一屆“孫犁散文獎”、《雲南日報》文學獎等獎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