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旅途】與茶人相遇（連載三）

（文  舟）

此前去昔歸，皆因一片茶葉，這次再去，是想遇見一些茶人。

（續上期）

二②

許元華並不急於拋售，今年他只做了300多公斤，產量比去年少了許多，主要是他想把自家的古樹茶放一放，這幾年迫于生計，蓋新房要錢，買車子要錢，孩子讀書也花銷不少，確實為難了家裡的古樹茶，有時候真的摘得讓他自己也感到心痛。所以，接下來，許元華計畫是去訪雲南其他地方的古茶山，遇見更好的茶友。與許元華想法不同，很多茶農都努力在自家的茶樹上摘著，每公斤300多元的鮮葉，這還是秋茶的行情，誰又捨得放棄！走在昔歸古茶園裡，導遊總是詼諧幽默地提醒，把手放規矩一點，你隨便採摘的一片茶葉都超過10元。

這些年，繼冰島、老班章古樹茶之後，昔歸古樹茶也被商家炒到了風口浪尖上，得承認這是一種炒作，但昔歸古樹茶特有的味道是最終贏得消費者喜歡的原因。畢竟，茶是用來喝的，沒有好的茶氣支撐，再好的炒作也會成為一場短暫的鬧劇。

我到過冰島，老班章等著名古樹茶區，這個時候，同樣沒有人想停下來，停止對一棵茶樹的掠奪。在我故鄉鳳慶，鮮有未經刀砍斧削的栽培型茶樹了，上個世紀九十年代“低改高”，唯恐怕落後被人詬病，一夜之間那些高大的茶樹便被砍成樹樁。昔歸茶是有幸的，至少它保留了一棵樹的自然生長狀態。俯仰之間皆是古茶樹，在時光更迭裡，荒草漫過青階，枯葉沉入紅土，也許，昔歸茶的好滋味便源於這種原始的生態吧。站在昔歸核心茶區，放眼是香樟、紅椿、橄欖以及野芒果等大樹，在這些古樹的庇佑下，古茶才能對付750米海拔上潑辣的大太陽。

許元華告訴我，昔歸茶能有今天，還得感謝嘎裡古渡。茶葉畢竟不能當飯吃，還得源源不斷地販賣到外面，才能換回生活的必須品。那麼，瀾滄江嘎裡古渡，就是昔歸茶的起點與遠方。

三千年前，祖上就在這裡栽茶，由此形成茶市。昔歸人的重心，自然圍繞著茶樹生長與茶市行情。古人也許想不到，解渴的茶葉會輪為天價的尤物，會成為商家的包養與一個地方脫貧的利器。

昔歸茶滋味醇厚，除了一條瀾滄適時營生的濕氣，還由於750米的海拔以及紅沙土壤。是的，在前人給昔歸茶總結諸多原因之外，我還要說這裡是全國海拔最低的茶園，充裕的熱能與日照，恐怕也是昔歸茶好喝的原因。進入昔歸，實際上是進入一片莽莽蒼蒼的熱帶雨林，百鳥情歌纏綿，卉穗芳香溢，人們留住了森林，也就留住了每一棵古茶樹該有的芳香馥鬱。

（未完待續）

編   輯 ｜李沁

新媒體 ｜司瑜

審   校 ｜肖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