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磅歷史揭秘】(上)從貧苦農民到開國上將 一英雄虎膽李天佑
從紅七軍殺出來的虎將
他是一個貧苦農民的兒子,童年歷經苦難,15歲入黨參加革命。在紅軍的革命隊伍中,他終於找到了命運的出路。這也是億萬受苦受難的中國人民的得救之路,更是中華民族獨立自主,自力更生的不二道路。他小小年輕便堅定了自己的信仰,與千千萬萬的戰友和同志,前進在這條道路上,以不怕死的革命精神奮勇戰鬥,從一名普通的士兵,成長為四野王牌軍三十八軍首任軍長、中華人民共和國開國上將、廣州軍區代總司令、中國人民解放軍副總參謀長,榮獲一級八一勳章、二級獨立自由勳章、一級解放勳章。他就是“無敵上將”李天佑。
從百色起義、血戰湘江到平型關戰役、兩攻四平、解放天津,到守衛南海、援助越南,他以不怕死的精神讓全世界見證了毛澤東思想組織起來的人民軍隊,永遠不可戰勝!
開國上將李天佑
苦難童年:命運的出路在何方?
1914年1月8日,李天佑出生在廣西桂林市臨桂縣一個貧農家庭。李天佑8歲時讀了兩年私塾,因家貧只好輟學幹活養家,小小年紀就承擔起了繁重的家務勞動。一年到頭,白天上山砍柴、下地挖野菜、刨蕨根,晚上同大人一起編草席。他經常翻山越嶺到幾十裡外趕集賣草席。
為了謀生,李天佑12歲那年,隨全家搬到龍勝縣金竹坳,進山砍柴燒炭。儘管終日辛勞,仍然維持不了一家的生計。在舉目無親、借貨無門時,父親將弟弟李天保賣給當地一家富戶,換回幾升救命米。但是,李天佑不忍心骨肉分離,一個人瞞著父母,翻山越嶺幾十裡,找到弟弟,偷偷領回了家裡。然而,他這一大膽的舉動,卻迫使全家不得不逃往它鄉。
1927年春,李天佑隨全家搬到桂林。在這裡,他沿街叫賣過柴草、扁擔、豆腐和蔬菜,還在米粉店裡當過童工。他跟隨父母整整奔波了兩年,吃盡了當童工挨打、受罵的苦,到頭來還是不得溫飽。父母親為了不讓雖年已16歲、但骨瘦如柴的李天佑的二姐活活餓死,忍痛把她嫁給了一個水上人家。從此,李天佑的二姐一去不復返。
家庭的居無定所,艱難困苦的生活,磨練了李天佑堅毅、果敢的意志。特別是二弟被賣、二姐失蹤、小弟因營養不良不到2歲就夭折後,使李天佑萌發了離家另謀生路的念頭。1927年,年僅13歲的李天佑離開家門,開始艱難坎坷地尋找命運的出路,也開啟了他融入人 民革命戰爭的波瀾壯闊的人生傳奇。
入黨後第一仗:掃清百色起義障礙
1928年夏,年僅14歲的李天佑,到桂系名將李明瑞部下當兵。由於李天佑能吃苦,作戰勇敢,很快被提升為上等兵,不久又被送到由中共黨員張雲逸領導創辦的南寧教導總隊當了學兵。在張雲逸等共產黨人的教育啟發下,李天佑懂得了只有跟著共產黨“鬧革命”,才能擺脫貧窮和饑餓的道理。
1929年10月,李明瑞反蔣失敗,被迫率警備第五大隊撤往左江地區的龍州。在這種情況下,鄧小平和中共廣西特委決定,率本部掌握的武裝2000多人,準備舉行武裝起義。
李天佑所在的教導總隊氣氛也相當緊張。張雲逸宣佈:“前線失敗,蔣軍進逼南寧,教導總隊絕不投敵,決定撤到左、右江地區堅持鬥爭。有些學員要走,這也可以,我們革命隊伍是由有覺悟的人組成的。現在我們就來站站隊,願意繼續革命的,站在我左邊;硬是要走的,站到我的右邊!”
李天佑毫不猶豫地站到了左邊。
站在革命隊伍一邊的有500多人,站在右邊的有100多人。黨組織決定,凡是要走的,將槍留下,發給路費,開會歡送。同時,黨組織吸收李天佑為共產黨員,並提拔為排長。
10月28日,剛剛宣誓入黨沒幾天的李天佑接到命令,乘小汽船到達百色。從南寧到百色後,三大隊大隊長熊鎬生變。他所部有1000多人,怎麼辦?张云逸和陈豪人不露聲色地以“商談防務”為由請熊鎬赴宴。熊鎬不知是計,還自作聰明想借機糾纏張雲逸,準備突然起兵。熊鎬把三大隊的兵力部署完畢後,得意忘形地前來赴宴。
12月8日下午3時,熊鎬如約在宴席上落座後,李天佑的駁殼槍頂到了他的腰眼上。熊鎬就這樣被卸了兵權。接著,張雲逸命令教導營兩個連隊以“演習”的名義,直奔三大隊駐地,控制了大隊部。12月10日,李天佑隨部隊掃平了百色警察局,為百色起義掃清了最後一道障礙。這是李天佑入黨後參加的第一次戰鬥。
1929年11月,中共中央批准了在右江地區舉行武裝起義的計劃,頒發了紅七軍番號,任命張雲逸為軍長,前委書記陳豪人為政治部主任,龔鶴村為參謀長(後又任命李明瑞為總指揮)。百色起義在12月11日舉行。李天佑被任命為紅七軍特務連副連長。
百色起義紀念館《璀璨將星》介紹李天佑
紅七軍出了個不怕死的“小老虎連長”
1930年2月上旬,桂系嫡系師師長李琪受命率4000多兵力向轉移至隆安的紅七軍發起了進攻。7日拂曉,李琪率部攻佔了隆安城西制高點猴子翻筋斗嶺,給紅七軍造成致命的威脅。張雲逸急了,立即命令李天佑:“你帶特務連把制高點給我奪回來!”
“跟我來!”特務連在李天佑的率領下,一路猛打猛衝,很快接近山頂。這時,山頂突然飛來一顆流彈,把李天佑的左腳打穿了。李天佑站立不穩,一下子從半山腰上滾了下來……
在戰場上,李天佑表現無比英勇,先後擔任軍部特務連排長、副連長、連長,關鍵時刻總是當“敢死隊員”——哪裡敵情重大,就帶隊沖向哪裡。在參加攻打貴州榕江城等一系列戰鬥中,他帶頭衝鋒陷陣,專打硬仗惡仗,兩次帶傷戰鬥,出色地完成了任務。
1930年10月,紅七軍奉命北上,李天佑帶領特務連,跟隨张云逸和陈豪人轉戰桂、黔、粵、湘、贛5省邊境,次年7月在江西於都橋頭鎮與中央紅軍勝利會師。在這次行程一萬多裡的行動中,他負責保衛軍部首長和領導機關的安全。在紅七軍老人的回憶文章中,他們總是這樣著筆:“多次在危急關頭,他一手執鋼刀,一手舉駁殼槍,帶領全連衝鋒在前,退卻在後,掩護部隊脫離險境。當時,全軍上下都知道李天佑的‘大名’,稱他是‘小老虎連長’。”
於都會師後,紅七軍編入紅三軍團建制,隨即參加了中央蘇區第三次反“圍剿”鬥爭。在山高路遠坑深的湘贛戰場上,李天佑帶特務連追隨彭德懷,與紅三軍團大軍一起縱橫馳奔
。
1932年2月中旬,王明把持的臨時中央又開始頭腦發熱,命令紅軍攻打大城市,“首取贛州”。贛州城牆高大,地勢易守難攻。紅七軍採用挖坑道埋炸藥的辦法攻打東門,但效果並不理想。敵軍防守嚴密,彈雨如注,紅軍突擊受挫。李天佑從特務連中選出70多名戰士組成敢死隊,由他親自率領,冒著槍林彈雨和紛紛降落的砂石,帶頭向城牆崩坍的缺口沖去。當他們剛沖上城牆時,遭國民黨軍瘋狂反撲,大部分敢死隊隊員壯烈犧牲,李天佑右手和背部連中3彈,右後肩被打開了一個大洞,整個人從城樓上一下跌倒在城樓下的屍體堆上,昏死過去。
由於敵軍援兵將至,紅軍只好撤離贛州,留下了犧牲的戰友和無盡的遺憾。但是,特務連的小通信員卻不甘心找不到自己敬重的連長。他冒死連夜返回戰場,在屍堆裡翻尋著,呼喚著。等他找到李天佑時,哭喊道“連長,連長…… ”,卻聽不到連長的一點反應。不管怎樣,通信員還是把他背出了陣地。奇跡發生了,李天佑終於慢慢蘇醒過來。
打仗不要命,“死而復生”,一下子,李天佑的大名在紅三軍團傳開了。
1933年6月上旬,紅三軍團在樂安縣的大湖坪整編,紅七軍番號取消,所屬4個小團大部縮編為第五師第十三團。從此,第十三團在軍史上被認定為紅七軍番號的傳承和沿革。李天佑為首任團長。
7月上旬,紅三軍團和第十九師組成東方軍,東征福建。李天佑率第十三團在入閩作戰中,始終擔任主攻方向的突擊任務和擔負獨立作戰行動,取得一系列勝利,其中最經典的是“芹山大捷”。李天佑指揮本團將號稱“鐵軍”、從沒打過敗仗的的國民黨十九路軍第三六六團全部消滅,開創了紅軍一個團在運動中殲敵一個團的紀錄。李天佑榮獲三等紅星獎章,其部隊獲“英雄模範團”光榮稱號。
李天佑(手指地圖者)在研究戰事
血戰湘江:不惜一切代價堅守陣地
1934年1月,剛剛20歲的李天佑升任紅三軍團第五師師長。
1934年10月,第五次反“圍剿”失敗後,中央紅軍開始長征。作為紅三軍團前衛,李天佑和政委鐘赤兵率紅五師,先後突破了敵軍的3道封鎖線,為軍團主力打開了通道。
這時,蔣介石已判明紅軍突圍的戰略意圖,遂調集25個師編為5路軍,沿湘江兩岸構成第四道封鎖線,企圖圍殲中央紅軍於湘江、漓水以東地區。能否突破湘江,沖出國民黨軍重圍,這是關係到中央紅軍生死存亡的一仗。
1934年11月26日,李天佑和鐘赤兵率第五師行至廣西文市附近,接到軍團部電報,命令他們立即趕赴新圩阻擊廣西國民黨軍,保證紅軍左翼安全,掩護中央機關“紅星”縱隊渡湘江。命令要求他們“不惜一切代價,全力堅持3天至4天”。李天佑和鐘赤兵深感形勢嚴峻,責任重大,立即率領部隊急行軍趕赴新圩,搶先佔領山嶺,構築阻擊陣地,根據地形認真部署了兵力。
情報顯示,李天佑2個團3000多人的對面是桂系2個主力師和1個獨立團,14000餘人。敵軍也探聽到,對面的紅軍指揮員是廣西老鄉李天佑和以廣西紅七軍為骨幹的第五師。戰場上沒有鄉情,只有你死我活的對決,一場大戰不可避免。
28日,廣西國民黨軍第四十四師在猛烈炮火掩護下,從灌陽向新圩第五師前沿陣地發起進攻。面對數量和裝備占絕對優勢的國民黨軍,李天佑堅定沉著地指揮部隊憑藉有利地形奮勇抗擊,逐個山頭與國民黨軍展開激烈爭奪,一天打退敵人的幾十次衝鋒。雙方都是精兵強將,拼到最後就打起了肉搏戰,你砍我殺,場面極為慘烈。國民黨軍正面久攻不下,遂以一部兵力從側翼翻山迂回過來,致使紅軍腹背受擊,被迫突圍退至第二道防線。
29日,廣西國民黨軍將預備隊第二十四師和第七軍獨立團部調了上來,在飛機、炮火支援下投入戰鬥,以1個師打我1個團,戰鬥更加殘酷激烈。紅軍在每個山頭的爭奪戰中,往往寡不敵眾,成班成排的全部戰死,第二道防線多次被突破。為了奪回失去的陣地,李天佑不得不把僅有的一點兒預備隊投入進去,反復廝殺,傷亡慘重。第五師第十五團團長白志文、政委羅元發負重傷,3個營長犧牲了2個。第十四團團長黃冕昌腿部受傷不下火線,後不幸中彈犧牲,政委毛國雄身負重傷。師參謀長胡浚到第十五團接替指揮,在組織部隊反擊時也犧牲了。
戰到此時,紅軍戰士幾乎彈盡糧絕,饑渴難耐,生理疲勞達到極限。李天佑更是心急如焚,盼望中央縱隊能儘快過江。他面對如此險峻的形勢,不得不收縮兵力,退到最後一道防線——炮樓山陣地。
30日,第五師繼續抗擊廣西國民黨軍一波又一波的進攻。李天佑堅定地屹立在指揮所裡,帶領部隊死守陣地,能拖延一小時就拖延一小時,能拖延一分鐘就拖延一分鐘,以生命換取時間。
戰至該日午後4時,率部在生死線上已堅守三天四夜的李天佑接到命令:中央機關及軍委縱隊已全部渡過湘江,第五師撤出戰鬥,將阻擊任務交給第六師。李天佑拿著電報,面對殘陽如血、屍橫遍野的戰場,終於長長地籲了一氣。
湘江之戰讓中央紅軍將士銳減到3萬餘人,一江碧綠的江水被染成了血紅,到處是漂浮的紅軍戰士的屍體。從此,當地傳有“三年不吃湘江魚”一說。經此一役,第五師團、營、連幹部幾乎傷亡殆盡,3000多人的部隊打得只剩1000多人。這是李天佑一生中經歷的最嚴峻最慘烈的一場戰鬥,也是關係到紅軍生死存亡的一場大戰。以至36年後的1970年,國家副主席董必武在廣州留園遇到李天佑時還感慨萬千地說:是你們挽救了中央“紅星縱隊”啊!
血戰湘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