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川：如何借鑒歐洲經濟一體化的經驗和政策的分級（三）

編者按：

中國金融學會會長，中國人民銀行前行長，第十二屆政協副主席周小川先生在2019中國改革橫琴論壇上發表了“如何借鑒歐洲經濟一體化的經驗和政策的分級”的主旨演講。澳門導報從01908期開始介紹其精彩演講中的主要內容。（瀏覽全部內容請參閱本報網站：www.am-zm.com 經濟與觀察欄目）

（續上期）

從收入再分配的角度，有更多細微的差別。比如說哪些稅對窮人更好，哪些對富人更好，哪些對老人更好，哪些對年青人更好。要保障政府的運行，以及公共基礎設施少量的投資、管理，占GDP百分之十幾二十幾的比例，反正是要收稅，這是可以理解的。聯繫就是，如果你搞一致的稅收，假如說都是增值稅，你就可以向所謂過去歐共體到現在的歐盟取消邊境控制，自由流動真正實現了。而且有可能減少1%的GDP管理的費用。當然這1%，如果在我們所謂特區的設計計算中，不是說的整個中國的GDP，是你要看用什麼基數進行計算的。

如果稅制方面沒有做深入的研究，主要維持現狀的話，出路就變成是不是一線放開，二線管住。同時也有很多人非常看中，認為間接稅（流轉稅）的低稅率或是零稅率是一個非常巨大的吸引力，但是這個也是可以探討研究的，所謂的吸引力都是相對的，人與人之間相比，不管怎麼說，作為生產要素，掙得這點錢，總是要拿出百分之十幾到二十左右提供給政府做公共支出的。所以，是不是間接稅零稅率是一個巨大的吸引力呢，這個事實際上也是可以論證研究的。我覺得，這是一個需要研究的地方。

再往下說說人員流動。大家對此有很多的研究。總體來說，人員流動的便利性情況不一樣。橫琴討論中也可以聽到究竟是一線還是二線管理人員流動的問題。由於現在電子技術的發展，特別是AI、人臉識別可能對於人員流動提供了更大的方便。但是過去在沒有人臉識別的時候，實際上也發一種卡，不同的人要有某種卡用來過境比較方便。這些是可以通過技術手段進行安排的，如果不聯繫到貨物，不聯繫到隨手攜帶的東西等等，人員流動不是個巨大的問題。

人員流動的第二個題目是勞動力流動。歐盟一體化其中規定了一條，勞動力是可以自由流動的，可以自由選擇職業。但是實際上勞動力自由選擇機會的時候，會涉及到家庭問題、語言問題等等。實際上更多的一個問題就是，各國的所謂福利待遇，也就是說公民福利待遇，比如說養老，比方波蘭人可以到英國打工，但是養老體制雖然說個人帳戶的那部分可以記在自己的頭上，但是基本的統籌型的養老保險，在別人國家打工那麼長時間，福利待遇的標準和提供方還是回到波蘭，是這种安排，就是要區分這些。醫療上可能也有一定的區別，雖然醫療越來越多的依靠醫療保險，如果都是靠投保的話，同樣的情況差別就會減少。人員流動方面，實際上也有很多可以研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