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磅歷史重播】楊成武 --那些彪柄史冊的戰爭傳奇是他在二十多歲時成就的(上)
1966年10月1日晚,楊成武陪同毛澤東在天安門廣場席地而坐
他出身貧農,14歲便棄學從戎。他17歲擔任團政委,悉數參加五次“反圍剿”戰鬥。萬里長征中,他率部擔任開路先鋒,血戰湘江,強渡烏江,搶佔婁山關,四渡赤水、智取三縣,搶渡金沙江,跨越大涼山,飛奪瀘定橋,開闢雪山草地通道,突破天險臘子口,屢立奇功;抗日戰爭中,他率部打響“八路軍抗戰第一槍”,擊斃日軍名將之花阿部規秀,為中華民族整個抗日戰爭中消滅的職務最高的一個日軍指揮官;解放戰爭中,他率部取得石家莊戰役的勝利,“開創了人民解放軍奪取大城市的先例”,他指揮張家口圍殲戰,以兩千九百人的傷亡,全殲對方六萬五千餘人,是我國近代史中,傷亡最小,殲敵人數最多的戰鬥;抗美援朝戰爭中,他指揮作戰,在3日內殲敵1.7萬余人,創造了志願軍在朝鮮戰場日殲敵的最高紀錄……他以一場場的勝利奇跡與創新記錄締造了人民革命戰爭的軍事神話。
他位列開國上將,中國人民解放軍代總參謀長,榮獲中華人民共和國一級八一勳章、一級獨立自由勳章、一級解放勳章。他是毛主席信賴倚重的“趙子龍”——1967 年7 月,全國形勢比較混亂,主席南巡,親點他陪同,負責警衛和聯絡,事後對很多人說:“南巡非子龍不可行也。”
他就是中國共產黨培養,人民戰爭中成長起來的一代名將——楊成武。
1936年1月,時年22歲,任紅一軍團第1師政委的楊成武
少年許身圖報國 長征開路做先鋒
1914年農曆9月9日,楊成武出生於福建省長汀縣―個貧苦農民家庭。1925年春,他考進福建長汀省立第七中學,經常和同學們走上街頭,參加遊行示威活動。1928年冬,在老師、共產黨員張赤男的介紹下,年僅14歲的楊成武加入了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投身革命。
1929年1月的一個晚上,張赤男領導楊成武等同學和農會會員參加了古城、四都武裝暴動,他們沖進民團團部,大刀片住兩個團丁脖子上一架,沒費一槍一彈,繳了全部槍支,勝利完成首次暴動任務。當時,楊成武任赤衛隊少年武裝先鋒隊大隊長,年僅15歲。
3月,毛澤東、朱德率領中國工農紅軍第4軍進入長汀縣境內,張赤男召集赤衛隊參加了紅4軍在長汀召開的群眾大會。這是楊成武第一次見到毛澤東。毛澤東握著楊成武的手,讚揚道:“真是人小鬼大呀!繳過民團的槍,還要繳白軍的槍啊!”從此,楊成武成為紅4軍的一員。1931年,楊成武調任紅11師32團政治委員,這時,他還未滿17歲。
在五次反“圍剿”中,楊成武悉數參加戰鬥,他英勇作戰,兩次負傷。由於在龍崗、黃坡登仙橋等戰鬥中作戰英勇頑強,司令員林彪、政治委員聶榮臻在紅1軍團運動競賽大會上,為楊成武任政委的第4團頒發了“英勇衝鋒的紅四團”錦旗。楊成武被聶榮臻譽為“模範團政治委員”,並榮獲三等紅星獎章一枚。
1934 年10 月,第五次反“圍剿”失敗後,中央紅軍被迫長征。楊成武率紅4團多次作為先頭部隊,連續突破反動武裝的一道道封鎖線,血戰湘江,強渡烏江,搶佔婁山關,打了一場場硬仗惡仗,一次又一次為紅軍主力打開了前進的道路。遵義會議後,楊成武參加了四渡赤水、智取三縣,搶渡金沙江,跨越大涼山,飛奪瀘定橋,開闢雪山草地通道,突破天險臘子口等戰鬥,屢建奇功,威震敵膽。
1931年,時年17歲,任紅軍32團政治委員兼江西省廣昌縣委書記的楊成武
毛澤東:“兩萬多紅軍的命運就交給你們啦!”
1935年2月11日,紅軍發起遵義戰役,把敵人打得潰不成軍。蔣介石連忙飛抵貴陽坐鎮,督師團剿紅軍。楊成武率紅4團佔領霓兒關,佯攻貴陽飛機場,掩護紅軍主力從貴陽往雲南省境內急進。
紅軍主力趕到安順場渡口,只找到三隻小船,全軍人馬至少得二十天才能渡完,怎麼辦?毛澤東決定:“我們必須分兵渡河!伯承、榮臻率部從安順場渡河,為右縱隊;楊成武率第2師第4團沿河西岸北進,奪取瀘定橋,為左縱隊。中央縱隊和紅軍主力從瀘定橋過河。”
深夜,楊成武接到軍委急電,他揚鞭策馬飛奔二三十裡,滿頭大汗趕到毛澤東的住處,毛澤東吸著煙,踱著步:“成武啊,能否奪取瀘定橋,關乎紅軍的命運,倘若奪橋失利……”他把那兩張國民黨要紅軍做石達開第二的傳單交給楊成武,“你們要用自己的行動來證明,蔣介石的夢想是不會得逞的!”
毛澤東掏出懷錶看了看:“現在是27日晨4時,全程320里,限你們兩天,也就是30日晨6時趕到,下午6時前,奪取瀘定橋!”最後,他緊緊地握住楊成武的手,動情地說:“成武啊,兩萬多紅軍的命運就交給你們啦!”
1992年廣西美術出版社出版的《中國上將軍楊成武——飛奪瀘定橋》
6時整,楊成武和團長黃開湘率紅4團從安順場出發,走的路非常艱險,有時是絕壁上硬鑿出來的棧道,有時是蜿蜒纏繞的羊腸小徑,路邊就是大渡河,稍不注意,就會失足落入深淵。
紅4團逢山開路,遇水搭橋,第一天,架了一座橋,打了三次仗,走到半夜才休息,只趕了80裡路。第二天5時上路,軍團部命令:29日奪取瀘定橋。“到瀘定橋還有240裡!一天走完240裡,難啊!”
緊急動員之後,部隊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速行軍,楊成武忘了傷痛,跳下馬來,牽著馬韁繩與戰士們一起徒步前進。他們來到猛虎崗南麓村,隘口處駐有敵人的一個營。3連摸上去,給敵人來了個突然襲擊,敵人無法招架,村子裡駐著敵人一個團部和一個營,聽到槍聲昏頭昏腦地逃跑了。戰士們一口氣跑了四五十里路,一天沒吃上飯,肚子餓得難以支持。天下著暴雨,為加快行軍速度,楊成武命令戰士們互相攙扶,走不動的拄上拐杖,餓了,就嚼口生米,渴了,就捧雨水喝……
突然,對岸出現了幾點火光。原來是敵人點著火把在趕路。楊成武機智地立即命令部隊每人綁一個火把,一個班點一個,把牲口、行李、重武器統統留下。敵我雙方隔水相望,敵人萬萬沒有想到,點著火把大搖大擺隔河並行的就是他們夢想消滅的紅軍。隊伍三步一摔,五步一跌,簡直是在滾爬中前進。楊成武吩咐大家解下自己的綁腿,一條一條接起來,拉著前進。清晨6時整,他們終於到達了瀘定橋。
敵人放火了!東橋頭成了一片火海,嚴嚴實實地封死突擊隊上岸的通道。楊成武急了,翻身躍出指揮所,沖向剛剛鋪上的橋板,跑到最前面,用手彎成喇叭型,大喊:“同志們,莫怕火,沖過去就是勝利!沖呀!沖呀!”經過兩個多小時的激戰,紅4團殲滅守橋之敵,佔領瀘定縣城,開闢了中央紅軍的北上之路,創造了戰爭史上的奇跡。
6月2日,中革軍委在瀘定橋頭召開慶功大會,毛澤東等領導參加了大會,周恩來為22名勇士和楊成武、黃開湘頒發了獎品,獎品是標有“中革軍委獎”的列寧服。那套列寧服,楊成武一直保存在身邊。
“個把臘子口,楊成武還是拿得下來的。”
1935 年8 月,紅軍總部制訂夏洮戰役計劃,將紅軍分左、右兩路北上。17日清晨,毛澤東緊急召見楊成武,面授機宜,由紅4團擔任過草地的先遣團
1935年8月17日,毛澤東在毛爾蓋藏式小樓召見楊成武,親授任務,令紅4團為先頭團率先過草地
在過草地時,根據毛澤東的親自佈置,楊成武率紅4團在充滿死亡恐怖的水草地中整整滾爬了6天6夜,克服了難以想像的艱難險阻,用鮮血和生命為全軍踏出了一條北上的道路。多年後,楊成武為這段經歷寫下一副聯語:綠草掩泥潭,征途艱險,三軍踩開一條路;白雲藏風暴,任重道遠,統帥帷幄萬里程。
9 月16 日,毛澤東率中央紅軍來到臘子口外。臘子口,可謂險峻已極。長征途中,紅軍經過的險關不算少了,但像這樣險惡之地還沒見過:小小的口子,不過30 米寬,兩面都是絕壁,形成一個長達百米的甬道;湍急的臘子河從這道縫隙裡奔流而下,河上架著一座木橋,成了兩山間唯一的連接點;橋頭築有堅固的碉堡,橋西是縱深陣地,橋東山坡上築滿了三角形碉堡。臘子口後面設有倉庫,屯積著大批糧食,敵人做了長期死守的準備。橋頭守軍兩個營,整個臘子山梯次配備了一個旅。在岷州城內,還駐紮著敵軍4 個團的主力部隊,隨時可以增援。
在離臘子口不遠的朵里寺,毛澤東表情凝重地親自向林彪、聶榮臻、羅瑞卿、劉亞樓等人部署臘子口戰鬥,當聽林彪、聶榮臻說準備讓楊成武的紅4團開路時,他眉飛色舞起來:個把臘子口,楊成武還是拿得下來的。
紅4團接到命令,三日之內奪取天險臘子口。
途中,紅4團只用20多分鐘時間,就擊潰國民黨軍的一個營,俘虜20多名軍官。16日16時,紅4團先頭營與駐守臘子口的敵人的戰鬥打響了,揭開了天險之戰的序幕。楊成武與黃開湘率部急馳,趕到臘子口。果然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天險! 懸崖上築有好幾個碉堡,4挺重機槍對著紅軍進攻必須經過的30多米寬、100多米長的開闊地。碉堡下麵,還築有防禦工事,與碉堡互為依託。紅4團連續幾次進攻未能奏效,楊成武和黃開湘決定巧用奇兵,採取正面強攻,側翼攀援絕壁迂回的戰法。
黃昏前,勇士們在黃開湘率領下,砍倒兩棵大樹,當作兩座獨木橋,渡過臘子河。戰士雲貴川捷足先登,攀上懸崖,將隨身帶的用綁腿結成的長繩子,從上面放下來,後面的戰士借助繩子一個接著一個攀爬上懸崖。與此同時,楊成武指揮部隊進行佯攻。深夜,第6連組織突擊隊員,順著河岸崖壁前進,摸到橋肚子底下,攀著橋樁運動到對岸。這時,攀爬到側翼的部隊發射了信號彈。楊成武立即命令部隊發起總攻。頓時,山上山下同時打響。第6連指戰員掄起大刀,端起步槍,在敵人中間揮舞、猛擊;右面懸崖上的部隊看准下面的碉堡和敵人的陣地,一個接一個地扔手榴彈;全團所有的輕機關槍、衝鋒槍一齊開火,很快消滅了敵人,一舉突破天險臘子口。
晨曦中,楊成武命令部隊分兵兩路,沿著臘子河兩岸向峽谷縱深擴大戰果。經過兩個小時的衝殺,突破敵人的防禦體系,佔領敵人的預設陣地和堆滿彈藥、物資的倉庫。紅4團邊作戰邊就地補充彈藥,向敵人發起更加猛烈的攻擊。戰至17日晨,紅4團佔領天險臘子口。楊成武命令全團乘勝追擊。紅4團長追45公里,佔領大草灘,又殲敵一部。次日,紅4團遵照軍委的命令,揮師東進,乘勝佔領哈達鋪。
聶榮臻高度評價:“臘子口一打開,全盤都走活了。”
1935年9月20日,《戰士報》刊登了紅2師政治部主任舒同撰寫的表彰紅4團突破臘子口的報導
(本文根據夏明星、王學軍《毛澤東與開國上將楊成武》一文,創民、張子申《長征路上,“戰神”楊成武飛奪瀘定橋》一文,張子申、楊俊生、楊東榮《楊成武畫傳》一書相關資料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