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磅歷史揭秘】 國際軍事戰略家韋國清:援越抗法決勝奠邊府,世界格局形塑東南亞(中)
《為什麼歷史選擇了韋國清》
越南作為中國的鄰居,歷史上曾經是中國的藩屬國,清朝末年遭受法國侵略,為什麼一代名將馮子材與黑旗軍傳奇將領劉永福率部抗擊法軍,屢屢獲勝,最終越南仍然淪為了法國殖民地,而在韋國清的指揮下,越南終於取得了徹底反轉被殖民命運的決定性勝利?這其中的根本原因當然是清政府的腐敗與新中國的民心所向,世界大勢所趨。
新中國的開國將帥,大都是在革命起義、長征、抗日戰爭、解放戰爭中湧現出的能征善戰的猛將,在戰爭時期所向披靡,甚至有的是常勝將軍,但為什麼在援助越南,拱衛新中國南大門,粉碎帝國主義重溫殖民舊夢的關鍵歷史關頭,黨中央選擇了韋國清做為援越軍事顧問的團長和第一指揮官?這其中的原因在於韋國清不僅是沙場上能征善戰的戰將,而且擅長政治工作並富有經驗,更有統攬全域的大局觀和出色的外交能力。
政治工作:越南抗法勝利的基石
領導援越軍事顧問團期間,韋國清從龍州治病回來,根據邊界戰役中的經驗教訓,集中精力抓軍隊建設,首先抓顧問團本身的思想建設。他的秘書嚴育生回憶說:“在北京,毛主席給大家講了很多,劉少奇、朱德都講了話。韋國清貫徹這個是擲地有聲。剛到越南,從城市進入山林,從和平返回戰爭,解手時螞蟥爬到屁股上。韋國清對大家說:‘不安心在越南,就是在帝國主義面前讓步!’我們對這句話記憶很深。”
韋國清很重視顧問團與越南人民群眾的關係。一天,政治顧問鄧清和、李景章在下棋,其他幾個人在周圍觀戰。韋國清走過來,站在旁邊看。這時,政治顧問組的苗族房東的小孩病了,請顧問團的醫生去看病。正好,一個軍醫在那裡。韋國清叫他去給房東小孩看病,說:“叫我們軍醫去看病,快去!”去了以後,知道孩子死了。回來,韋國清問他,他說:“死了!該死活不了,看也沒用。” 這個人開始就不願意到顧問團來,婚姻問題沒解決。有情緒。
韋國清沒說話。等這個軍醫走後,韋國清對辦公室主任張英說:“這個人,快辦手續,叫他回國!這怎麼能發揚國際主義?不能因為一個人影響我們與越南人民的關係。”沒幾天,就安排這個軍醫回國了。
張英回憶說:“韋國清抓事,有群眾觀念。解決問題,放手。內部,他講民主作風,對我非常放手。有些事,給你點原則就行了。他抓作戰,抓戰略較多,抓保證戰役勝利。他對我說: ‘原則性強的人,不計較非原則的事。不是原則性的東西,不要計較。計較非原則的事,就是原則性不強。’”
韋國清強調,顧問團的全體人員,要認真學習、遵守《顧問團工作守則》,加強自身建設,以模範的行動幫助越南人民軍。這個《守則》,經毛澤東親筆修改,中共中央批准頒佈執行。
越南人民軍的建設,根據邊界戰役中暴露出的問題,必須在部隊中建立起政治工作制度。越軍的高級領導人,通過邊界戰役,在軍事工作與作戰指揮上對顧問團的態度開始轉變。但對於政治工作制度,則表示懷疑。
政治顧問組根據韋國清的指示,同武元甲、阮志清、黎廉等越軍領導人坐談。武元甲提出來:“你們考慮一下,為了穩定部隊,不造成混亂,培訓幹部是不是少講政治,或者不講政治。”武元甲的話,在越軍的幹部中有一定的代表性。越軍幹部,來自富裕家庭和知識份子比較多,又受到法國軍隊和國民黨軍隊的影響,同士兵在利益上和感情上有距離。因此,對於人民軍隊思想和官兵一政、軍民一致的思想,有反感。
韋國清、鄧逸凡聽取彙報後,韋國清說:“困難還很多,看來我們還要做很多工作。”他轉向鄧逸凡:“這個計劃,你們定了,你們就先搞著吧。”過了兩天,韋國清又找鄧逸凡,佈置找總部領導與中團以上幹部再坐談一下,聽聽反映。
韋國清說:“如果工作做不通,我們寧可放棄工作。”少數幹部說:你們就教我們怎麼打仗,我們急於求勝,不要搞政治了。為此,鄧逸凡做阮志清與黎廉的工作,梅嘉生做參謀部的工作。阮志清明確表態支持顧問團,他對鄧逸凡說:“你們不要有顧慮,你們就做,有問題我們做工作。”
韋國清最關心越高級幹部的反映,因為他們的意見影響全域。韋國清辦大事很有章法。他到越南,集中精力做好胡志明與武元甲的工作。韋國清很快與胡志明建立起密切關係,保持及時的溝通,這就保證了在越南的工作全域不亂。
韋國清一方面得到胡志明的全力支持,另一方面,通過邊界戰役,才智與權威性已顯露出來。至於武元甲,他為人十分聰明,有不同意見,他會謹慎地向韋國清提出。他知道韋國清對越南的重要性,對於韋國清堅持的意見,他總能做到最終的採納。
韋國清對武元甲始終以尊重、坦誠的態度,全心全意地幫助他。對武元甲一時不能接受的意見,韋國清決不放棄耐心細緻的說服工作。在越南的幾年中,韋國清同武元甲接觸得最多,交談得也最多。
日久見人心,武元甲對韋國清的態度,由謹慎的敬畏,逐漸轉化為由衷的敬佩。關於政治建軍,通過工作,武元甲放棄了自己的意見。張英說:“韋國清抓重點,抓大事,抓得好。他主要與胡志明、武元甲聯繫,說服工作,做得好。”
政治建軍,關係到越南人民軍的戰鬥力,關係到抗法戰爭能否取得最終勝利。上層意見的分岐,一方面使韋國清的工作步驟更趨向穩妥,另一方面使他對這一建軍方向更加堅定。出於必須成功的決心,軍事顧問團開始了長時期的扎扎實實的準備工作,最後終於說服了越南領導人,在1953年進行了大規模政治整軍運動,為抗法戰爭的最後勝利奠定了政治基礎。
韋國清與胡志明主席的深厚情誼
在邊界戰役之後至奠邊府戰役期間,韋國清同志與胡志明主席有許多機會在一起。胡志明主席對韋國清的生活和身體健康非常關心,對韋國清的安全也非常操心。
每當韋國清等顧問團領導轉移到一個新的駐地時,胡志明都要親自察看該住地是否隱蔽,屋頂是否漏雨,附近的炕道是否暢通。胡志明經常叮囑韋國清要提防敵機掃射。胡志明常常在韋國清從駐地出發到前線之前,或從前線回到駐地之後,親自前來看望韋國清,問寒問暖。
韋國清曾多次向胡志明主席建議:有事時發個通知就成,不必親自到訪。胡志明總是笑著說:我就想看看你。1953年秋的一天,胡志明象往常一樣去韋國清駐地看望,恰恰韋國清外出,胡志明來訪未遇。第二天,胡志明派人給韋國清送去自己作的這樣一首詩:
百里尋君未遇君,
馬蹄踏碎嶺頭雲。
歸來偶過山梅樹,
每朵黃花一點春。
胡志明還特地在“百里”二字旁加了小注:“實際上是64裡”, 指出了從自己駐地到韋國清駐地的實際距離。這首詩,充分反映了胡志明和韋國清之間深厚真摯的革命情誼。
胡志明與韋國清商談戰事
中國軍事顧問團援越抗法的任務勝利完成,即將返國的時候,黨中央於1955年初作出決定,韋國清回廣西任省長,並任命他為省委副書記。由於胡志明主席堅持要韋國清和部分顧問繼續留在越南一段時間,韋國清未能回國履任。
此後一段時間,韋國清協助越南人民軍制訂軍隊政治工作條例,搞好軍隊政治建設。同時,全面考察了越南北部到中部17度軍事分界線以北的沿海地區,幫助越南人民軍部署海防軍事設施建設。
胡志明(中)與韋國清(右)商談工作
後來,經周恩來總理多方說服,胡志明主席這才讓韋國清回國。1956年3月,韋國清率顧問團的最後一批顧問回國。臨行前,胡志明主席緊緊握著韋國清的手說:越南軍隊和越南人民感謝中國軍事顧問團,也感謝韋團長。我們後會有期!
1959年2月,胡志明主席在赴莫斯科出席蘇共21大並訪問北京後返國途中在南寧逗留,專程看望在廣西壯族自治區主席崗位上的老朋友韋國清。韋國清與廣西區黨委書記劉建勳陪同胡志明主席遊覽了南寧人民公園。同年9月26日,胡志明率領越南黨政代表團赴北京參加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十周年活動,途中又在南寧做了短暫逗留,他還是惦記著要會見老朋友韋國清,並向韋國清贈送了自己為中國國慶親自設計的紀念章。
胡志明的生日是5月19日。越南人民非常熱愛和崇敬胡志明主席,他們都希望能在胡志明生日時為他祝壽。胡志明主席為了避開人們為他行舉的祝壽活動,只好選擇生日之前外出度假。1960至1962一連三年的5月,胡志明都選擇到廣西度假、過生日,每次都有老朋友韋國清陪伴。1962年,胡志明主席72歲生日那天,韋國清特意設家宴為他祝壽。
1961年農曆春節前,胡志明邀請韋國清一家到越南過春節,並到各地走一走。大年初一,上午,韋國清分別拜會了長征和武元甲,並在武元甲家中用了午餐。下午,韋國清到主席府拜會胡志明主席。當韋國清一行乘坐的汽車駛進主席府時,胡志明主席已在庭院中等候。胡志明迎上前去和客人一一握手,並把韋國清的3個孩子拉近身旁,親親這個,抱抱那個,然後領著大家直朝他的住所走去。胡志明領著韋國清一家參觀了自己的住所,閒談中又關切地問起韋國清的身體說:我記得你患有時常頭痛失眠的毛病,現在怎樣了?他叮囑韋國清要保重身體。
當晚,胡志明主席設便宴招待韋國清一行。席間,還使用了當年在越北戰場上越南同志對韋國清的稱呼說:韋團長是我們親密的朋友,是越南革命的功臣。我們十分高興你和家人能到越南作客。你們在越一定要多住些日子,多看一些地方。
胡志明邀請韋國清一家共度春節
(本文根據《黃錚文章《韋國清與胡志明主席的深厚情誼》、朱寶慶著《韋國清傳》書中文章等資料整理)
中國郵政發行的郵票明信片《胡志明與韋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