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雲子 古言新章】初訪魁星樓（二）
編者按：
奇雲子者，善通古文，兼學百家，故有一家之獨見，多於萬物之思想。嘗爲所思，見諸於文，文采斑斕，駢散並用，每每所言，傍及古今。
然其文雖多，皆流於私藏，唯於致友，相爲品鑒。故感當下之時，古文衰微之際，何不爲世人一展，不然豈不惜哉！今獲奇雲子復應，公之其文於世焉。
（二）
吾等肅然，頓生敬畏之感，堪於渺小之弱者哉。人於天地間，身雖獨存，然，精神不可無皈也。人文易毀者，非災禍爭伐，實乃心神無可依耳。吾等所知浩渺空天者，或似燃火之星，或裸石之行星也，其隕石之貌猙獰。唯一藍色之星，居幾十億之智慧生靈，很難尋相語者。故相依以驅寒，相寄以維生爾。思之何由，互為猜忌，語之何惡，劍拔弩張，乃至以武相向，不得和合而共生焉？吾等觀禽獸之爭而笑奇，然，溯古之源，吾等與之何異哉？《老子》曰：“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大化未眷人者，而免於不死。若有無恃者，啖唐僧之肉，亦不可為也。
人之生者，若密霧匍匐，攀附於未知所來，亦未明所終。恰鐵索漫橋，可見者，唯目前環環相績。天地造化之功，僅此一節而已。吾不知其始者何也？不知其終者何處？彼雖知其父母，乃至太祖，然溯古之先，以作何途哉？更古歟？更古者猴乎？然，猴之祖者，命之始者，源自何來？共知其子乎？乃至子之子者。其萬千年予後？斯迷而惑者大矣。
今者，吾等盡知，生生之命，起於宇宙大化，其結也必至黑洞而終。然，大化之先若何貌也？終結而後若何貌也？吾冥思曰：“虛無”。世間多少花前月影，慈母淚眼，古道悲歌，慨而就義……盡我不知者，愈思悲涼，愈思寂寥而慌恐之至也。吾推之，與吾同感者非寡有，故為浩宇變化之規，吾人少有徹悟者。自然萬化之機，實難參透也。故：人不可萬有窮知，則唯自重吾命。而心物並存，則僧俗共有。此乃萬物之規，萬有之本耶。
“且行也！”眾友喚呼，吾若夢醒，仰視之，眾友已步上樓塔之頂矣。
趨步前行，俯瞰眾山一覽之小，似有尚高之情。樓塔之北，龍首隱於碧綠；面南而隔，一帶遼河之水；環視東隅，遠山高樓相望；向西而觀，市景街區錯密。車行若童玩之具，波水似光粼之湧。美哉！吾未飲已先醉，奇哉！邈目之而幻矞。吾欲把酒臨風，以足心馳神蕩之意也。
顧我遼源者，魁星之綺偉，厚載古今，驕人傲人，非唯物瞻，實乃精神。故傲立而無語，為添色以增彩，構百姓以仰輝，同風月而迎黎。
吾雖朝來夕往，與魁星僅在咫尺。然則“熟而無睹”，未曾憶念也。是日漫遊，欲別之際，其心盈滿留戀。緩步回行，胸中惻隱難平矣。噫！吾始悟也：“大美非遠，非在雲畔，”止在身邊耳；“精彩非在船塢，非在船首，”而在“吾人之心頭也”。
網絡編輯：李偉強
審核校對：肖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