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個孩子》的被動生存——對被剝奪了話語權力的班之反思
(趙亦倩 山東省濰坊學院外國語學院 濰坊261061)
摘要:法國哲學家福柯十分關注作為生命的個體的存在問題,其中對權力遊戲的微觀批判滲透著他對現代性的思考,也是福柯導向生存美學的實踐。福柯和萊辛對於存在的主題有著相似的感悟與認識。借用福柯的權利話語對《第五個孩子》中的班進行文本分析,探討小說中所表現的怪異與正常的生存狀態,從而更能清楚地看到萊辛是如何理解現代文明的種種缺陷,表現出以其懷疑的態度、激情和遠見剖析了一個分裂的文明的人類使命感和責任感。
關鍵字:班;海蕊;福柯;權利;異常
(之一)
《第五個孩子》是二零零七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英國女作家萊辛的作品。小說以異常兒童班給海蕊家庭帶來的煩惱和整個家庭的破裂為主線,以滄海一栗的微觀世界映射現代西方社會人們普遍冷漠、扭曲和空虛的精神世界。異常兒班從出生便給家庭帶來煩惱和痛苦,嬰孩時期就開始唯恐其威脅他人而被隔離和孤立,直至被送入收容所,從懷孕開始就深受其害並詛咒他的存在的母親海蕊卻一反常態擔憂起班的生存狀況,她背離所有人的意願將班從收容所帶回家中,並不可思議地放棄了丈夫及所有兒女的感受和幸福、讓班佔據了她的整個世界。是什麼原因讓班如鬼魅般的糾纏海蕊使她欲罷不能?萊辛刻意讓這樣一位怪胎讓讀者倒胃背後又有何種哲學思考?法國現代哲學家福柯認為現代社會就是一所大監獄,現代人的生活無時無刻不在各種各樣的規範中被宰製、監視而被動生存。小說中班是否是現代人被動生存的一種典型特例?帶著種種疑問,筆者用別樣的視角解讀了班的存在,被剝奪了話語權力的人群將如是說。
一.
海蕊與大衛本就與人群格格不入,“在別人眼中他們老派、保守,陳腐、膽怯、難以取悅(1)”。使二人被視為“怪胎”的是他們對性的看法:大衛曾和一個他愛的很勉強的女孩維持了一段漫長困難的關係,而海蕊處女的身份被姐妹們取笑,被當做是“老派、不夠大方、細想病態的鐵證(4)。”因此在公司的派對上,本是陌生人的大衛和海蕊在人群中一眼就認出了對方,順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實際上二人是從對方身上找到了彼此的影子,他亦或她都是彼此生存下去的理由。之後二人的怪異升級為固執買一所超出支付能力的大房子,這一舉動馬上遭到雙方家長的反對:“你們兩個瘋了(13)”。大衛和海蕊不但固執的買下來而且馬上準備生第一個孩子,這種迫不及待實質上是二人對把握幸福和尋求安全感的迫切願望,“我們擁有的很可能一下子全部都失去(18)”道出了大衛和海蕊的心聲。對於行為本就“不合時宜”的這對夫婦來說,一絲絲的堅守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稍不留神就會被“同化”得不留痕跡。福柯認為西方傳統始終貫穿著各種權利的運作和力量的競爭,“現代國家的權利機制更多地將注意力集中在社會的每個個體成員身上,試圖盡全力控制和宰製每個個體(高宣揚,176)。”海蕊一家的悲劇正是西方現代社會權利運作的犧牲品,對班的監禁和流放再現了現代西方社會通過各種權利運作機制對個體進行無形的卻又如影隨從的管轄和制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