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門導報】書法是我的精神家園和靈魂詩意的棲居 ——李達外孫唐北懷思想隨筆與書法作品輯選(下)
唐北懷書法:跟大青山為伍,和戰友乾杯
他鄉會戰友
——權術與情感誰重孰輕
文/唐北懷
2020年11月27號,本人受北京國天董事長王立坤之邀參加公司杭州富陽年會並為之揮筆做書,以示慶賀。立坤是86年我在北空工程部政治部工作時的戰友,他是組織幹事,我是幹部幹事,90年代初各自轉業,從此一別30年,直到今年閣下60大壽我們重逢在金碧輝煌的盛宴上(注,盛宴時由立坤指揮交響樂團演奏)。
有一個現象越來越清晰,戰友是新兵時最親(除少數性格偏執以外),做了軍官或者調到機關就特疏遠。這可能是新兵一個個初出茅廬,無論是無產階級還是資產階級,世界觀都未建立,初入社會,感情純粹,普天之下皆為兄弟。那是一個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的青蔥歲月。而機關的戰友,大多經過基層歷練層層選拔,無論出身,學歷,才華,都是集一身的人,又加上中國傳統文化成熟的標誌是不喜形於色,那怕你是乒乓球世界冠軍,也要深藏不露讓人知道你不會打球,以免觸動他人神經。所以你觀察,機關同志的合影一般繃著臉,面容淡定,只有兩隻眼睛在觀望,鼻孔在呼吸,生怕讓人看出破綻對自己不利,很難見到社會團體那種自然屬性的拍照。這樣一群人的組合,可想而知除了穩重就是成熟,權力在前方象一座光芒四射的燈塔,感情只是無聊人群的遊戲。權術與情感誰重孰輕可是涇渭分明。一人一世界,哪還需要和他人聚會尋求安慰,所以說高處不勝寒,孤獨在前方。
唐北懷書法:境界
記得我倆調入機關是前後腳,我當時在石家莊北空修理廠當指導員,因寫了一篇報告文學《從這裡走向未來》被新任政治部主任丁悅時看到,又經同期戰友田放政委(當時是幹事)推薦當了宣傳幹事,立坤彼時己是某旅旅長秘書,我們的相會幾乎就是我幼稚的開始。記得剛從基層調到機關,又是北京,天天可以回家,心情好的象過年。有一日中午,某幹事家屬來隊,主任說,今天中午幹事聚會,考核一下北懷。咱當時激動呀,宴席一開始,端起三碗酒一口氣落肚,回到辦公室狠狠的狂吐在當時新裝飾的電腦房,為年輕和幼稚買了單,成熟的老幹事們還給我起了外號——唐新秀,而他們老練的永遠不知道喝多少。
想想也是,性情中人拼身子與性格,智商高者玩心智。一個是拼,一個是玩,這肯定了人活著的方向。奇怪的是這之後主任還是把我從宣傳幹事調整到幹部幹事一個玩心智的地方。估計領導看重了我的實在與忠誠,而忽略了我的幼稚與浮躁。其實,現在老了一回想,認識的人都說咱說話不注意,玩世不恭吊兒啷噹,但幹的工作又挺嚴肅,一輩子擰巴著。不過相形之下,幼稚的還是不像機關幹部,浮躁又讓自己活著只有前方沒能力設計目標。
立坤調入時就歷練成首長秘書,大學生入伍,含而不露的臉戴一副眼鏡,用主任評價其人就是會說話,能辦事,辦成事,辦不成事又不壞事,試想:天下那個領導不喜歡這樣的人,而這樣的人一旦成為領導又有那個下屬不崇拜呢。我們做為同事,工作總會交叉,我和他說話講了一堆,他想聽就含蓄的笑一下,大部分是廢話。而他講話總是帶著節奏,句句有邏輯,不容置疑,有一種深沉的魔力。仿佛是初戀時一句話,你走過我身邊,卻帶走了我的心。因而他今年生日時我書寫了:竹影掃階塵不動,月穿潭底水無痕,來形容他做人做事的風格。做人含而不露,做事當你發現時業己成功。
唐北懷書法:竹影掃階塵不動,月穿潭底水無痕
就說時下吧,我們折騰了一生,雖說也當了國企的董事長,可一退休就是一介民夫老朽,啥也不是。而立坤卻風生水起,麾下的囯天物業遍佈全國20多家分公司,年產值達到15個億(利潤他絕對保密,就是不告訴你),員工達2萬5千人之多,就在我去杭州時又有兩個項目中標,公司生意興隆,管理配套先進,人丁旺盛。所以講,一個人的智商攪拌了情商是誰也擋不住的力量,你堅韌不撥的前行,上帝都會為你推窗開門。祝福你立坤,後一個甲子繼續雄起!
唐北懷一日一書:人在旅途
北歐遊記
——農業是一個職業而不再是一階層
文/唐北懷
遠足北歐,由於先前有過的出境內心已然不是第一次被放出的興奮,但還是抑制不住孩兒般的激動。北歐城市建築是那種透著歲月的痕跡而少有的冼練和簡約,乍一看甚至簡單,但直到這種簡単穿越你所有複雜,一種大美至簡的風格便根植於您的心中,有些大街與建築實在需要改造翻修了也是小心冀冀的保持以往的風貌,生怕由於現在的疏忽而截斷了歷史對不起未來。城市裡的空氣不是那種蜂湧而至的混亂人群產生的異味,而是彌漫著歲月和現代人類散發出的馨香沁人心脾。田園湛藍的天空下綠草如茵,蔥郁的森林一條不經意的小路通透著幾座紅房綠屋,房子建了,那只是大自然的點綴,旁邊的小草依然健在,可愛的小動物、小鳥依然偎依,遠處草原的羊在悠閒的吃草、駿馬自由的奔跑,一幅天人合一的美麗畫卷,誰也沒有表現出改天換地的英雄氣概。農業是一個職業而不再是一階層。
之前讀書讀到過宋慶齡先生說的話,她講歐洲像是美麗少婦柔軟的腹部,豐腴而溫暖,那我們亞洲就如同窮人的肺積貧積弱,一不小心得了肺炎還積水。踏上這塊土地,感同身受,人和人不但收入、貧富差距不大,就是智力也比較接近,你學電腦我學法律,相互間彼此尊敬而決不會盲從的佩服,奇怪的是這些國家更缺少如雷貫耳的偉人,既便有也是諾貝爾這樣為人類創造奇跡,名垂千古的科學家,更多的是公民自覺的成長,在法制的精神下自由的選擇生活方式並一代代的提高個體生命的品質,就是外表你也很難看去一個卡車司機和一個部長的區別,長期的進化和人文價值的培養塑造了每個人古希臘雕塑般的氣質,發達的國家貴族平民化,平民貴族化,在漫長的人的進化中貢獻了一獨特的優雅奉獻給了當今的人類。
唐北懷一日一書:山高人為峰
但就此是否會物極必反或這裡潛藏著何種缺陷,個人認為這是人性另外的話題亦或是社會學家研究的課題。應當說這塊土地只要不再出希特勒這樣一個戰爭狂人,這種優雅就應該會繼續發揚光大,同時期許著中國強大後能融會出新的中西文化,生成出更加絢麗多彩的文明。只是當下我們仍在追趕。其實,在人的文明地域性發展時,我們茹毛飲血遠古的祖先並沒有和這塊土地的人有何區別,甚至在封建社會鼎盛時期的唐朝一直領先世界。只是到了近現代的幾百年真的有區別,致於為何區別,筆者淺薄不以遑論,真的不知是文明產生了距離還是距離拋棄了文明。
江南遊
——沒有延續的隨時誕生又隨時消亡
文/唐北懷
2019年11月初,朋友三家自駕車漫遊江南半月有餘。回京後,所見之處歷歷在目,似乎又夢回江南,便有感而發寫下這篇遊記。並以此篇感謝那些在江南的日子熱情款待我們的戰友和朋友們。
為期半月的江南巡遊結束,還末從暖風薰得遊人醉的夢境裡醉醒,回到京城便換上了冬季著裝。北方,尤其大西北總是提醒著人們這冷峻的模樣。去過西北的人們都知道,大漠孤煙,長河落日。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這場景,好象只為喝多了烈性白酒的男人準備,不是去挑戰人生極限,就是要穿透人性的雄渾。想想努爾哈赤的戰馬橫踏中原大地,就知道這片土地怎樣的壯闊與無極。而此去江南,則別有一番天地。小燕昵喃,蝴蝶雙飛,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這塊土地物華天寶,明珠璀璨,好象是上帝特殊的獎勵柔軟而溫暖地鑲嵌在中國境內。置身其中,方知為何江南的男人細緻與縝密,女子顧盼而多情。
江南真的是這樣子,一抬頭,遍地古跡,一思考,書寫歷史,一說話就是故事,一交往,全是人物。想必是西晉、東晉的遷移,宋朝南宋對江南的堅守,使得漢文化保留的最為徹底。而不似古代的北方,遊牧民族的侵襲,加上風沙彌漫的氣候很難有一個生存模式世代繼承,今天的土堆明天就成了平地,現在的住所瞬間又消失于荒野,粗糙與匆忙而來不急顧及穩定。
唐北懷書法: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遊走在江南多地的古鎮,先民們遺留的建築與環境渾然一體。河在緩緩平穩的流動,樹影婆娑靜靜尾隨。水光灩漣晴方好,柔波婉約自帶情,烏蓬船悠閒搖曳纏綿悱惻,此刻坐在兩岸邊上的小酒館裡,來一壺溫熱的黃酒,真的是把酒問天而天人合一。享受一下孤獨是無數人的盛宴,盛宴則是無數人的孤獨。夜來臨,楊柳岸,晩風明月,整個微熏的人陶醉在此情此景之中,恨不得自己的身子能脫胎換骨,禦下小人物幾十年為活著謀生而掙扎的緊張與焦慮。微風啊你吹呀吹,吹散內心的霧霾,換來清徹與庸懶,此刻的散淡是洗條了內心後最好的回應。
然而,走出古鎮,建築七零八落隨欲而安,呼嘯而來的是疾駛的汽車與混亂的電瓶車,傳統的生活消失殆盡,一切隨時誕生又隨時消亡,古典與現代沒有絲毫的銜接,缺乏準備與訓練,便茫然地走進了現在,造成了人和人有關係沒人文,有想法沒思想,有手段沒智慧,有房子沒建築,有科技沒科學,有麻煩沒邏輯,有生存沒生活,有生活沒方式,有活人缺生命,活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痛快而忘記了進化。古鎮的美與傳統的秩序鎖定在門票裡只成為展覽而沒有延續成為現代人生存的原素,這如同善良只是人前表演而不是人的品質,文明的探索仍在艱難的繼續。
不是嗎?民國及近現代的江南,誕生了如蔡元培、魯迅、胡適、林語堂、錢鐘書、茅盾、木心等諸多學貫中西的大才子,但沒有迎來中國的文藝復興,一代又一代繁殖只是為了簡單的重複,秩序的混亂導致了方向的彌漫,激烈的情緒過癮取代生命本身,留下的也只是古鎮深宅裡人物的神秘而區別於你我普通人不一樣的傳說。工商業亦是,近代上海昌盛之後,誕生了一批如榮氏(榮毅仁)家族富可敵國的企業,可是那個最初的曾經——沒有一個企業歷經風雨蒼桑成為百年,只剩下現在的新貴去匆忙地表達未來。
答案是不解的,就象歷史湮滅在歷史裡。時光啊,你鬥轉星移,一切的一切都隨了滾滾紅塵又成為新的歷史。
(圖文來源/唐北懷。編輯/賈謬)